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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打平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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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姜波打平伙是榆林及蒙晋一带流行的一种习俗,为何这一带人喜欢打平伙,这与地理位置、淳朴民风有关。民间流传“酒肉好分支”,这种习俗类似于草原游牧民族的生活特征,又能体现*土高原的风土人情。原生态的打平伙有较长的历史渊源,兴盛于改革前的农村,那时农村人口集中,老百姓生活贫苦,特定的生活环境适宜打平伙。改革开放后人们忙于奔波,人口大量外流导致平伙场冷清了。当生活逐渐富裕,人们的空闲时间宽裕了,又惦念起了打平伙,打平伙又逐渐火起了。此时的打平伙是刻意模仿,体现出一种怀旧心理,无论今天的平伙场如何精彩丰盛,都无法享受到原生态的打平伙氛围。打平伙的“伙”出自伙伴一词,榆林一带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过去*队打仗时若干人分为一组食宿,这一组人互称伙伴。伙伴们经过战争生活磨合意气相投,所以伙伴逐渐引申为朋友。打平伙既是一种集体就餐,也凝聚着朋友之间淳朴融洽的情谊。打平伙的起源无法考证,我的记忆主要定格在农业社时期,那时农村整体处于贫困状态,人们渴望打平伙,打平伙在农村算最高精神境界和生活享受。打平伙的食材主要是肉或鸡蛋,后来专用山羊羯子肉,因为羊是这一带的主要牲畜,羊肉也是这里的特色美食。打平伙挺有讲究,农忙时一般安排在下雨天,尤其连阴雨天农民不出山,只要砍回草安抚好牲口,男人就可以呼朋唤友聚集一起抽烟叙话,通常去一些憨厚大方的人家,一阵闲聊之后,有人提议打平伙,大家七嘴八舌凑份数,得到一定数量才能促成一个平伙场,嘴馋人为了吃肉躁动不安,但有时份数凑不足被迫放弃,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打得起平伙,平火场也是好汉场,短缺份数时,大方人就多报几份,豪爽霸气表现得淋漓尽致。打平伙不是人人都能参与,通常是男人的专利。谁能把老人带上打一次平伙,在老人眼中就是最大的孝敬,别人也另眼相看。农村人孩子多,有人把最娇贵的儿子带上打平伙,其他孩子靠边站,他们也能理解,更不会争辩,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农村根深蒂固。男人打平伙天经地义,很少见到婆姨们专门去打平伙,个别男人不在家的婆姨,有时也去端一份肉回家给孩子解馋,婆姨和男人坐一块儿打平伙显得不雅观,农村没有这种规矩。份数凑够后,大家花钱买一只羊,那时的羊也瘦小,一般能杀一二十斤肉。肉一锅炖出来,均匀地分成若干份,羊钱除以份数就是每份肉的价钱。主人蒸一锅小米饭免费提供,分肉时锅底留一份肉给主人当作报酬,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打平伙当中杀羊、切肉、主厨都有专人负责,大家同处一个村,谁能扮演什么角色心中有数。这些活儿一般都自告奋勇无偿担当。其他人坐在炕上抽旱烟叙话,炖肉得一两个钟头,对于调料多少、汤大小、火候快慢众口难调,这些问题都由有话语权的人定夺,坐在平伙场等待也是一种享受。农村土窑洞黑铁锅,烧柴火炖肉,大方的主人顺便炒点儿瓜子或是摘点儿水果供大家打发时间,一边轻松地谈庄稼论牛羊,一边享受喷香的羊肉味,简直神仙一般的生活。临近肉熟时要品尝,一般由威信高、大家认可的人来尝。最重要的工种是分肉,首先要会分肉,而且要大家认可才能担此重任,经常分肉的人品行不言而喻。一二十个大小、形状不一的碗、盆摆在锅台上,先分肉骨头,在砍骨头时就已经考虑到骨头的大小要便于分配。肉用勺子舀开,肉汤无关紧要了。分肉的过程中,大家的眼睛都不闲,随着那双筷子和那一把黑铁勺子转动,临近尾声时停下来,征求大家的意见,要照顾到每一份肉,尽量做到公平,平火场也是良心场,分完后大家自由挑选。吃肉也各不相同,自私男人一份肉狼吞虎咽独吞了,对家人来说太自私,但在男人行里却显得有气魄,男人就应该拥有这种权利。顾家的男人端着肉回家了,这些人谨小慎微顾全大局。被儿子带来平伙场的那些老人则有足够的自信,吃完肉赶紧回家,干一点儿力所能及的活儿,逢人便夸儿子的孝道。被带去打平伙的孩子的那种兴奋,简直就像享受满汉全席。那些孩子不仅给伙伴炫耀,在姊妹之间也不用细说,这就是地位的象征,其他人自然要让他几分。有时专门凑平伙场,丰收年的冬天,嘴馋人下午到处联络,约好一个平伙场后,吃过晚饭相约去打平伙,贫穷年代的人吃过饭后捎带的都能吃一份肉。有的男人没有足够的权威,找借口偷着去打平伙,过光景的婆姨一旦发现就会吵闹。这种事不好瞒哄,村里打一次平伙到处传闻,包括嗅觉灵敏的狗都围拢在院子里眼睁睁地等待骨头,有时彼此进行惨烈的抢夺。反观当年的那些人,光景日月跟打不打平伙关系并不大,爱吃的吃了一辈子,勤劳的勤劳了一辈子。夜晚打平伙的人往往深夜一两点钟才散场,农村没有夜生活,但半夜三更打平伙后回家的人经常有,引得全村的狗狂吠不止。有人打完平伙借着月黑风高的夜唱几句酸曲,似乎专向那些没打平伙的人炫耀。每逢村里打平伙,那些想去而又不能去的人就难以入眠。每次打完平伙,家里弄得一片狼藉,但主人不介意,如果嫌弃当初就不接待,去谁家打平伙基本有定规。不是每个村都经常打平伙,一个村子的风气如何在打平伙上也有所体现,团结和睦的村子打平伙的机会更多。有时也被动地打平伙,村里如果遇到重要事情需要研究,男人们召开会议,顺便打一场平伙,有些人不想吃或害怕婆姨吵闹,但逼到场合上了,只能硬着头皮吃,有时还招惹麻烦。打完平伙大家收肉钱,没钱的人赊欠下,也有的相互垫付,农村人管这种钱叫作吃嘴钱,红嘴白牙吃下的必须尽快偿还。农村人因陈芝麻烂谷子经常发生矛盾,导致长时间仇仇气气互不往来。如果遇到一个平伙场,彼此见面别扭尴尬,经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调和,双方就能解开心结和好如初,从这个意义上说,打平伙又像农村人祥和友善的聚会。打平伙也并非农村人的专利,有时公社开会也打平伙,这种平火场规模大,手忙脚乱容易闹笑话。一次公社夜晚打平伙,一个年青女干部放在窗台上的一个小尿盆不见了,还引得那个干部生疑。第二天早上吃饭时,她发现自己的尿盆洗得干干净净摆在灶房的锅台上。后来有人发现打平伙是一种商机,好多饭馆挂出“打平伙羊肉”的招牌,其实那算不上地道的打平伙羊肉,首先羊肉没保障,城里任何一家羊肉馆都号称卖山羊羯子肉,那母羊肉去了哪里?那种羊肉只能算大锅羊肉。其次,饭馆打平伙羊肉也没有过去农村打平伙的热闹氛围。近年来,农村人又开始打平伙,城里人利用休息日三五成群回农村打平伙,寻找记忆,体验生活,打平伙又成为城乡交流的媒介,也能促进城乡经济文化交流,但愿这种平伙场越来越红火。作者简介姜波,年生,陕西省榆林市横山区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爱好写作。壹点号一点写作课新闻线索报料通道: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APP,或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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