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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猪垭槽村满满的乡愁,千佛人民两个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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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猪垭槽村那催人泪下的乡愁,千佛人民“两个蛋”家家都住“小别野”

核心导读:乡下人管别墅叫“别墅”,满口乡音的“两个蛋”便是镇上广播站。国庆长假过去好几天了,从川北阆中回到成都,脑海里总是有一种声音在呼唤!农村农村还是农村!带着满满的乡愁,我终于提起了笔……年10月11日写于成都三千庭院

“千佛人民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了……”清晨六点,一阵高音喇叭声将我从睡梦中“吵醒”,这是国庆长假第二天的清晨,我躺在阆中、仪陇、巴中三县市交界处的大巴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亲戚家的床上。

“千佛人民广播站”多么熟悉的语音,顿时打开了我儿时的记忆,这个小村庄叫猪垭槽村,距我居住的千佛场镇仅有两公里路。我记得当年我居住在小镇上的时候,每天广播站都会早晚定时广播,当时播音员的普通话不多好,我总是将“千佛人民广播站”听为“千佛人民两个蛋”,成为当时的笑谈。

从山沟沟走到省城,83岁的年迈老父亲也随兄弟一家搬进了阆中古城,乡下就剩下几个亲戚了,但我每一年总会开车前往故土。去看一眼静静流淌的小溪河;站在九节岭的山岗上远眺小镇全貌;去看一眼物是人非的千佛小学和千佛中学,看那操场边是否还有熟悉的身影,然而这一切都成为美好的过往。

今年国庆长假我照例从成都出发,直奔千佛小镇。出于职业习惯,我一路记录下目极之处的影像,并发到微博和朋友圈。就是这些碎片式的影像,惊动了朋友圈里的家乡人。看到我的动态消息后,好朋友些打电话或留言,都挽留我先在阆中古城聚一聚。对于家乡而言,距离阆中古城60公里外的那个小场镇才是我魂牵梦绕和此行的目的地。

通往家乡的那条公路叫省道线,现在已经变成了国道。新修的道路拓宽了,车速也就提高了。

不到一个小时,我便抵达小镇前面的九节岭,这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地方,每次回到故乡,我都会在这里停车片刻,俯瞰小镇全貌,从记忆深处回味过去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家境贫寒,居住在小场镇上,我捡过铁匠铺里没有燃烧完的二炭,也拾过柴禾、打过猪草,九节岭便是我经常拾柴禾之地,半山坡有一个叫余家岩的山坳里长着满山坡的桐籽树,每到夏秋季节满山坡都落满了“桐麻壳”(即桐树叶),这个季节就是我们拾柴禾的最佳时机。放学后爬到桐树上,用弯刀砍掉枯枝当柴禾,将桐麻壳装满一背篓,再背着沉甸甸的柴禾回家是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儿。九节岭上每一条田坎都曾留下过我的印迹,我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Z字形下山路变得十分平坦宽阔,同行的侄儿告诉我,这是今年刚刚修好的一条路。眨眼间,我便来到黄泥包大桥。这里也同样是我小时候玩耍之地,记得当年黄泥包有个养猪场,饲养生猪的是一个叫王火青的老人,我们几个孩童偷偷在地里掏上几个大红苕,再悄悄地溜进养猪场煮猪食的灶堂前,将红苕埋在柴火灰中间,大约玩耍一个多小时后,再溜进养猪场掏出香喷喷的烤红苕吃起来,那个味道是世界上再美不过的味道了。

充满着童趣的回忆总是甜蜜的,但眼前的黄泥包也不是曾经的模样,现在已经修建起了高楼大厦,一座刚刚修好的大桥将构溪河连接起来,与对面的菱角田“变”成了钢筋混凝土浇筑起来的“鸟笼”,我在想,放着这么好端端的田园风光,为什么不在此修点富有乡土气息的农家房,而非得建起高楼大厦呢?

后来我才明白,祖祖辈辈生息在大山里的前辈从来没有居住过高楼大厦,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是该圆梦的时候了!

开着车行进在儿时走过的路上,我穿过千佛场镇,驶入供销社后面的一条土路,曾经辉煌的供销社院落残垣断壁,只剩下工业品仓库和生产仓库以及半截伙房,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有人告诉我,这些房屋全部卖给了从乡下到场上安家的附近农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代的变迁,让曾经光鲜夺目的供销社蒙上时代的烟尘,只留下曾经在这里工作过的老供销人的一份怀念。

这些年,千佛场主街没有多大的变化,当年的千佛人民公社大会堂依然健在,在我很小的时候这里是一个关帝庙,修礼堂时将关帝庙拆除了。在大山深处的小镇上,礼堂的修建,让街上的居民告别了坝坝电影,那个年代五分钱一张的电影票是我最奢侈的向往,当时由于买不起电影票,我从家里偷偷拿出一块镜子爬上窗户,对着电影屏幕折射的影像,在小小的一块镜子里面看电影。后来被放电影的庞师傅发现了,便将窗户堵了个严严实实……

想当年在这个场镇上,从场头到场尾,我挨家挨户都能叫人名儿来的。小镇上大多是亲连亲友连友的所谓“竹根亲”,当然直系亲属也不少,什么表爷、表叔、孃孃等七大姑八大爷的甚多,几十年过去了,过世的、进城的、在外地工作的早就没有回乡了。谁不向往美好生活?谁会再回到这穷乡僻壤?小镇变得越发越陌生……

而我是一个比较怀旧的人,前些年将年迈的父亲接到城里面和兄弟家人一起居住,隔壁的四叔也在前两年过世了,孤独的四妈也被她家的大女儿接到巴中城安享晚年。

小镇上还有我的发小赵兴林以及在母校中学当老师的同学邵治孝,他们都还在为工作而忙碌着、为生活而奔波着,每次回到小镇上,我都希望能见到他们,但每次回去都因为时间关系,与他们擦肩而过。

站在场尾的猪市坝前,以前的一棵大黄桷树也荡然无存,潺潺流淌的构溪河上那座饱经风霜的石板桥也被镇上的领导“捞政绩”而换成了“很洋气”的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大桥,现在可以通汽车了。而那座满满乡愁的明清时期的石板桥也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

石板桥曾经是我孩童时代的骄傲,每当夏天到来的时候,小伙伴们光着屁股蛋在溪流中洗澡,并顺着桥墩攀爬上桥面,几个人围在一起,高喊一、二、三,并一起从10多米高的桥上跳进深深的河水中,溅起满河的浪花,年龄大一点的哥哥老是欺负着我们年幼的小兄弟,甚至还将我们的头按在水中,呛得脸色通红,“打水仗”便由此而来,甚至还分出个上场娃儿打下场娃儿的“派别”来!

在构溪河边长大的谁不会水性?河边几十个小伙伴游得很开心。一个猛子扎到了河对岸,那边有一块酷似乌龟形状的岩石,四周都是光光的浸泡在水中,那块石头便成为我们儿时“占江山”的主战场,有力气的大哥哥们站在石头上将我们爬上岩石上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推进了水中,甚至当我们好不容易爬上岩石后,还将我们抬起来重重地砸进河水里,让我们老是当不了“战将”。

环视整个河面,那块乌龟石不在了,说是街上有人修房子将石头切割搬回去当地基石了。河岸边停放了一艘三板船,那时候因为溪流中的鱼儿太多了,场上的蒋家父子便常年在这条河上打渔,是场镇出了名的“打鱼子”,蒋家父子技艺高超,每天都会打上几十斤鲜活的鱼儿,供场镇的人打牙祭,而他们父子俩也靠水吃水,以打渔维持生计,靠卖鱼的钱养家糊口,吃着粗茶淡饭换取他们的简单生活。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千佛场镇附近兜旋,努力去拾起儿时的记忆。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一个叫“大字岩”的地方,只记得那是文化大革命的时代,大字岩因为和千佛中学相连,这里便是张贴大字报的地方,久而久之人们就叫这个地方为“大字岩”了。

想当年我们场上的孩子上学都要经过此处,每到晚自习放学的时候,也总是成群结队的通过这里回到各自的家中。一些调皮捣蛋的学生在这里装神弄鬼,害得女同学都不敢经过此处……

现在这条路变成了一条宽敞的公路,可以通过汽车,行驶在这条路上,我压根儿都未曾料到,几十年过后的今天,我会开着自己的小轿车“故地重游”。

小镇上基本没有了我的亲人,见我拿着照相机四处拍照片,几个老人也围过来问东问西,还问我是哪里人呢,我只有如实回答我就是这个小镇上的原住民。经过攀谈,我了解到这几名老人原来是附近的农民,他们买下了场镇上的房子,当起了场镇上的主人,乃至于我“衣锦还乡”,还被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外乡人”了。

天色己晚,我当即决定前往离场镇不远处的兄弟媳妇的娘家猪垭槽村寻亲过夜。猪垭槽村离场镇虽然仅有两公里,在印象中却很远很远,现在开车几分钟时间便到了。

小村庄山高林密,水泥路四面八方通向各村各社,进入村庄,仿佛进入了世外桃源。

猪垭槽村以盛产生姜而闻名,当地村民大多以种植生姜为生,这里全都是黄土地,适合生姜生长,种出来的生姜鲜嫩无比,姜味浓郁。在县城居住的兄弟几次都从老丈人家带上丈母娘亲手制作的生姜腌制的胡豆瓣到成都,吃到久违了的家乡味的胡豆瓣腌生姜,不禁让我想起了猪垭槽村以及至今仍在村上居住的70多岁的苟叔叔和母孃孃。

小时候我记得他们家孩子多,养了“四朵金花”和一个儿子,贫寒中的农家,四朵金花出落的如花似玉,真可谓是山沟里飞出了金凤凰,家中老三后来嫁给了我家兄弟,小侄儿在阆中某国企上班,今年也将完婚。如今苟家几个女儿天各一方,儿子也在广东打工,两位老人“变”成了留守老人。

苟叔叔以前是个木匠,俗话说天荒饿不死手艺人。那个时候的木匠真吃香,修房造屋、婚嫁打家具,小木匠走乡串户,也是远近闻名的富裕户,如今儿女们长大了,远离了父母,但母亲无时无刻仍在惦记着远在他乡的游子。

来到苟叔叔的家,一栋洋房拔地而起。宽敞的房子里仅居住着两位老人,苟叔叔说,现在农村生活水平提高了,富余的钱都用于修建了房屋,要留给远在广州打工的儿子回乡居住,如今四世同堂,不多修几间房子,儿孙们回家咋住呢?老人为儿女们想的真周到。

除了漂亮的小洋房外,母孃孃还在家里饲养了两头大肥猪,她说每年宰杀年猪的时候,她都要宰两头猪,为儿女们多做些腊肉,让回家过年的孩子们带走。今年,母孃孃还特意饲养了几十只跑山鸡,她说她最喜爱的孙儿要在城里结婚了,要在婚宴上让亲朋好友们吃上正宗的跑山鸡。

小山村今非昔比,家家户户都修起了小别墅,提起村庄里的小别墅,谈笑风生的村民们会说,这哪里是什么别墅哦,这就是老人们居住的“别野”。

苟叔叔说,如今农村条件都好了,他们喝的是山泉水,呼吸的是夹杂着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气,吃的是自己种的没有打农药的绿色蔬菜,家家户户不仅安装了天然气,还装上了光纤网络和WiFi,说话间,苟叔叔还掏出手机,与远在成都的孙女儿视频通话,爷孙俩那高兴的劲儿,比在现场还要亲热许多。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此情此刻,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家乡的变化太大了,除了交通、学校和就医外,农村变得与大城市一模一样。

与苟叔叔家相邻的是现年65岁的冯光章老人,同样居住在“大别野”,冯光章和66岁的老伴金其君在家带着孙儿,过着恬静的生活,愉快地安享晚年。

在猪垭槽村,两位老人的名气可大着呢!老人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全镇学历最高的博士后,一个在大连开了家装修公司。老人介绍,他们居住的猪垭槽村三社常住人口仅多人,从解放以来全社一共出了20多名大学生,最高学历博士后,是远近闻名的状元村。

提起两个有出息的儿子,老两口告诉我,老大考上了大学,从河南理工大学毕业后又读研,在南京攻读博士学位,再到青岛攻读博士后,现在是青岛理工大学博士后教授、导师,山东省政协委员。老人还说,大儿子有时出差到成都,也常回家看看,目前从事学术研究。二儿子在大连开了家装修公司,从事民营企业工作。

老人说一年过得太慢了,又是一个秋天来临,春节儿孙们都要回家看望他们,一年中他们最盼望的就是那顿年夜饭。

生活在农村,老人们过着悠闲的生活,种点蔬菜,饲养生猪,种植水果、生姜,不愁吃,不愁穿的,缺的就是那份团圆的亲情。在村上老人花30多万元修了一套别墅。平常就两个老人在家带孙儿,是典型的留守老人。

暮色降临,静悄悄的小山村看不见炊烟袅袅的景象,家家户户的老人们打开天然气做晚饭,宽大的厨房里保留着那个时期的灶台,主要适用于给猪儿煮饲料,还有就是炒菜用。母孃孃说用铁锅炒出的蔬菜好吃些。

天已漆黑一片,归林的鸟儿和着山林中那些叫不出名的小动物的叫声外,山村一片寂静。仅片刻时间,母孃孃便做出了几样地道的农家菜,两位老人不喝酒,但苟叔叔还是拿出一壶他珍藏了一年多的老白干,他说他每年都会提前准备一壶老酒,等待儿孙们回来团聚时候畅饮。呷一口老酒,夹一箸乡村菜,就这样,我醉倒在农家的景色中……

清晨,我被那讨厌而又亲切的“千佛人民两个蛋”高音喇叭吵醒后,再也没了睡意,赓即下床想叫醒苟叔叔陪他转路,打开房门后,猛然看到他早已在远处的田埂上转悠了。

同苟叔叔转路的还有几位老人,他们谈笑自若,摆着各自的家长里短,见我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老人们争先恐后地向我介绍起农村的变化,看着满山遍野粗壮的树木和浓密的灌木,老人们说,现在农村安装了天然气,不再砍伐森林当柴火了,修房造屋也不会去砍树了,全都是钢筋混凝土修建的洋房。因此那些粗壮的树木都不值钱了。由于森林疯长,居住在山顶上的农户,全都搬下了半山腰,而通往山上的小路都被森林覆盖。野猪、猴子、兔子、野鸡等动物也回到了自己的家园……

75岁的唐明宇老师,两儿一女均在成都、青海格尔木市和阆中市工作,两个老人在家守望故土。如今留守的老人们都不种庄稼了,土地摞荒、野草灌木横生,看着大片良田荒芜,老人们心疼地说,现在开发农业是一个很好的时期,农村的土地又不值钱,希望年轻人和大城市有识之士们来乡下搞农业开发,让黑土地唤回游子们的心,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实现他们的人生价值。

老人们越说越兴奋,有了手机看新闻,老人们大谈天下事,什么中美贸易战、范冰冰偷税了等等,他们不仅学会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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