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档案中的黄土岭战斗
童屹立编译
黄土岭战斗是年11月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和第师各一部在河北省涞源县城东南黄土岭地区对日军进行的伏击战。对于此战，百度百科上是这样记述的：黄土岭战斗，是八路军与日军在雁宿崖与黄土岭的一次战斗。从年11月3日开始，7日结束。战斗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在雁宿崖地区展开，八路军共歼灭日军余人；第二阶段在黄土岭地区展开，共歼灭日军余人，击毙了日军精锐独立混成旅中将阿部规秀。那么日本方面又是怎样记述这次战斗的呢？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因此，译者特翻译了亚洲历史资料中心上收录的档案《（日军）混成第2旅团独立步兵第1大队上庄子附近战斗详报》，以供军事爱好者参考，但并不表示译者赞同其观点。
一、雁宿崖附近战斗
敌独立第1师司令部及第1、2、3团及游击第3支队等盘踞在涞源南方山地一带，于10月下旬在灵丘南方被我军击退败走。最近又有第旅及第旅的一部潜入，抗衡我肃正工作。
部队{独立步兵第1大队（大队长辻村宪吉大佐，欠第3、4中队），配属旅团山炮兵1个中队（欠1个小队），无线电1个分队}在结束于10月24日至30日期间在灵邱南方地区的下塞南、下关镇附近战斗后，于10月30日在涞源集结，士气十分旺盛，准备下一期作战。10月31日，部队接到阿部旅团长于当日12时在涞源下达的如下命令：
1.杨成武的独立第1师游击第3支队四五百名盘踞在走马驿附近，其第3团盘踞在银坊附近，具有相当顽强的战斗意志。2.以旅团主力急袭击灭走马驿、倒马关附近之敌，而后肃正该地附近。3.辻村部队{独立步兵第1大队（欠1个中队和2个小队），配属旅团山炮兵1个中队（欠1个小队），无线电1个分队}、堤部队{独立步兵第4大队（欠1个半中队），配属旅团山炮兵1个小队，无线电1个分队}根据交付各队长的行动计划实施肃正讨伐。两讨伐队各配属1个宣抚班。4.各讨伐队除携带规定弹药、口粮外，还应携行5天的粮食。5.本人（指阿部旅团长）于11月3日前进到插箭岭，5日到走马驿。田中小队及无线电两个分队跟本人随行。
11月1日12时，辻村队长在涞源根据敌情及旅团的命令下达如下命令：
1.大队{欠1个中队和2个小队，配属山炮兵1个中队（欠1个小队）和无线电1个分队}以急袭银坊附近之敌为目的，11月2日先向白石口前进。2.各队于2日12时出发，之前应完成各项准备，并在城外南侧田地集合。3.军队区分及行军序列如下：尖兵：永田队的1个小队；本队：大队本部、永田队（欠1个小队）、新井小队、通信班、机枪队（队长舟桥矿一中尉）、步兵炮小队、冈垣队（欠1个小队）、森队（即山炮兵中队，欠1个小队）、大行李、冈垣队的1个小队（小队长后藤中尉）4.尖兵在本队的先头米，沿涞源一寨子村一白石口道向白石口前进。5.本人11月2日12时在集合地，前进时在本队的先头位置。
11月2日12时，部队从涞源出发，先向白石口前进，到达该地后遂就地大休息。辻村队长于16时30分下达如下命令：
1.综合各种情报分析，第旅第3团第3营的1个连驻屯在上下台，其警戒线在户板石沟、三岔口一线，另外第2营的1个连在上下台东方4公里的司各庄、第3团本部、1个营、1个通信连、警戒的1个连在银坊，第3团第3营在银坊西方4公里的吉家村，敌兵器厂及补给厂在银坊南方6公里的玉皇沟门，医院在其南方约10公里的大花塔。2.大队半夜开始行动，奇袭银坊之敌。3.冈垣队（欠1个小队，配属机枪1小队、无线电1台）作为右侧卫，20时从白石口出发，沿鼻子岭一北道神辛庄一蛤蟆塘一娄坊一沙连沟道向沙连沟前进，3日黎明奇袭吉家村之后，并于7时以前前进到沙连沟附近高地，准备而后的攻击。开始攻击的时间预定为7时。4.其余各队以奇袭银坊附近之敌为目的，22时从白石口出发，沿上碾磐一三岔口一张家坟一银坊道向银坊前进，军队区分及行军序列如下：尖兵：永田队的1个小队；本队：本部、永田队（欠1个小队和1个分队）、新井小队、通信班、机枪队、步兵炮小队、森队、永田队的1个小队、大行李、后藤小队（冈垣队的1个小队）。5.以冈垣队的1个小队（后藤小队）警戒大行李。6.机枪队于19时在白石口，将其1个小队列入冈垣队长的指挥下。7.通信班于19时在白石口，将1台无线电列入冈垣队长的指挥下。8.大行李在警戒小队长的指挥下本队后方千米处跟进。9.本人22时在白石口南端位置，作为本部的先头前进。
11月3日7时10分，部队在雁宿崖南侧与10倍之敌遭遇，足足打了24个小时，敌军才向南方及东方溃走。
此战敌在战场遗弃约具尸体，其第4师第2团的一部留在战场附近，主力收容约名负伤者向银坊方向败走；另外独立第1师游击队及第师的1个团也带着约名负伤者向司各庄方向退走，其一部依然在该地附近收容死伤者。
旅团为击破该敌，3日半夜踏破鼻子岭的险峻，4日早晨前进到雁宿崖北方上下台附近，击破所在之敌，当日正午时分在雁宿崖宿营。5日黎明，旅团从该地出发，途中排除敌的抵抗，进入大张家坟，准备而后的追击。
大队4日扫除附近战场，当夜在雁宿崖宿营。
其后综合各种情报，敌主力向司各庄退走，一部依然在雁宿崖附近阻止我前进。旅团决心先击破此敌，再迅速追赶敌主力。
当时大队在雁宿崖处理战死伤者的后事，5日半夜受领“翌6日8时在大张家坟集结”的命令。6时30分，辻村队长指挥未参加雁宿崖战斗的第1中队（欠1个小队，以下称为冈垣队）和机枪1个小队从雁宿崖出发，7时45分到达大张家坟。8时，中熊部队也到达该地。独立步兵第3大队第3中队（配属机枪1个小队、步兵炮1个分队，以下称为见城队）在此地入列辻村队长的指挥下。
二、上庄子附近战斗
辻村部队{冈垣队（欠1个小队）、机枪1个小队、见城队（配属机枪1个小队、大队炮1个分队）}6日9时从大张家坟出发，作为旅团的先头向司各庄前进，11时左右到达司各庄西端。这时，前方传来激烈枪声，同时敌子弹从我头上掠过。
旅团决心迅速击破此敌，遂命中熊部队为右第一线，堤部队为左第一线，立即展开攻击。辻村部队改为旅团预备队，撤出第一线，在司格庄东侧河床集结待命。
13时20分，辻村部队接到阿部旅团长在司各庄北方高地下达的如下命令：
1.旅团当面之敌只是若干败残兵，还有若干敌兵占领黄土岭附近，而在上庄子附近的敌有力部队以及寨坨附近的敌稍有力的部队正向东方退却。2.旅团应迅速突破当面之敌，迅速追上敌主力。3.第一线两队迅速突破敌间隙，前进到黄土岭东方，搜索敌主力予以攻击。4.炮兵队随第一线的进展追赶部队。5.预备队在炮兵队的前方前进。6.大行李在炮兵队的后方前进，大行李护卫如故。7.本人随第一线的进展，经黄土岭向上庄子前进。
16时旅团司令部进入黄土岭，当夜在该地宿营。中熊部队及堤支队追击敌人，在上庄子宿营，并确保前方要点，为7日的攻击作准备，侦察敌情、地形。
入夜，喧嚣的战场逐渐归于寂静，但从上庄子方向和黄土岭东北侧高地仍传来稀疏的枪声。21时，辻村部队接到阿部旅团长在黄土岭下达的如下命令：
1.本日与我交战的敌主力正沿黄土岭一上庄子一寨坨一乔家河道退却，其一部在上庄子东方高地。2.旅团7日沿前项道路向乔家河追击。3.辻村部队配属井阶炮兵小队（欠1个分队），作为前卫，沿前项道路在本队前方米向乔家河前进。4.其余部队作为本队，以通信队、旅团司令部、中熊部队（欠田中队）、炮兵队、堤部队的顺序，沿前卫的进路向乔家河前进。5.中熊部队及堤部队在上庄子附近加入旅团本队的行军序列。6.炮兵队在明早出发前在黄土岭将井阶炮兵小队配属给辻村部队。7.田中队直接护卫大行李，在本队的后方2千米跟进。8.本人在黄土岭司令部。明早辻村部队到上庄子，而后作为本队的先头前进。
黄昏后一直在下雨，辻村部队长对明日的行动感到忧虑。22时，辻村部队长也在黄土岭下达如下大队命令，准备明日前进。
1.本日与我交战之敌主力正沿黄土岭一上庄子一寨坨一乔家河道退却，其一部在上庄子东方高地。旅团7日沿前项道路向乔家河追击。2.军队区分及行军序列如下：前卫：辻村部队；本队：通信队、旅团司令部、中熊部队（欠田中队）、炮兵队、堤部队。大行李以田中队掩护，在本队后方2千米跟进。3.大队配属井阶炮兵小队（欠1个分队），作为前卫，7日8时从黄土岭东端出发，沿前项道路在本队前方米向乔家河前进。4.各队根据以下部署于7日7时40分在村落东端集合。尖兵中队：冈垣队（配属牛岛小队）；本队：大队本部、中村小队（欠1分队）、见城队（欠1分队）、大行李、见城队的1个分队。5.尖兵中队在本队先头米沿大队进路向乔家河前进。6.机枪队7日7时40分以1个小队进入冈垣队长的指挥下。7.本人在7时40分村落东端位置，而后作为本队先头前进。
11月7日黎明，山炮小队（以下称为井阶小队）入列辻村部队长的指挥下，准备按计划前进。昨晚以来的雨稍稍增大。8时，当辻村部队开始前进时，旅团暂时制止其前进。9时，其受领旅团“再次出发”的命令后，才开始踊跃前进。10时，其排除途中敌人的抵抗，进入上庄子。但敌仍然占领着上庄子东北侧高地及东侧高地，与中熊部队及堤部队各一部对峙。这时，雨开始变小，但是云依然较低，加上浓雾笼罩，遮蔽了视线，用望远镜也难以发现隐藏在岩石之间的敌人，只能通过敌弹飞来的方向判断敌位置。尽管如此，辻村部队长仍决心按计划击破当面之敌，向乔家河前进。
此时，旅团长根据敌人的行动，作出以下判断，“敌以一部引诱我方，而主力向黄土岭附近集结，企图从我旅团背后，进行攻击。”因此，旅团作了返回部署，命堤部队、中熊部队、辻村部队按第1、2、3梯团的顺序，分别于12时、12时30分、13时从上庄子出发，向大张家坟反转前进。昨夜以来的大雨虽已转小，但浓雾弥漫，遮蔽了视野。
7日正午，作为第1梯团的堤部队开始行动时，潜伏于各山顶棱线的敌人突然转入反攻，将旅团完全包围，各处展开了激战。旅团长遂命各队死守现地附近，准备见机转入攻势。此时敌我态势如附图2。
15时，得地利并恃众的敌人在第一线活跃起来，敌迫击炮弹在我身边落下，第一线也展开了手榴弹战。
特别是在上庄子东南侧高地的见城队松田小队，面对敌雨点般投来的手榴弹拼死应战，竭力固守该地，激战中岸本分队遂全员壮烈战死。
旅团司令部向中熊部队后方移动。
辻村大队长观察敌我状况后，企图集中该大队主力突破敌包围圈的一角，并就此派遣大队副官向旅团长报告。
18时，辻村大队长乘薄暮陆续将上庄子东南侧高地的见城队松田小队、上庄子东侧的冈垣队长谷川小队、上庄子北侧高地的冈垣队荻野谷小队等部队集结于见城队主力占领的高地。
随后，辻村大队长作出如下部署：冈垣队占领该高地北侧，并准备对其北侧高地进行夜袭或黎明攻击。见城队占领该高地东西两端担任警戒。井阶小队将山炮分解搬运到该高地西侧鞍部阵地，准备对其北侧高地及南方棱线之敌进行射击。大队本部位于该高地，彻夜准备明晨的攻击。
这期间，敌向我第一线执拗地投掷手榴弹，并不断向我逆袭而来，特别是在该高地东端警戒的松田小队受三方面之敌的数回袭击，虽不断将之击退，但小队长松田见习士官遂壮烈战死。而大队本部及见城队主力受到白天就测定好的迫击炮弹的集中射击，1人战死，3人负伤。
11月8日凌晨1时，冈垣队长接到大队的如下命令：
1.根据侦察兵白天的报告，约名敌人集结在我北侧高地即贵队前面之高地，准备伺机向我发起攻势。2.大队决心于本日黎明击破此敌，打破敌包围圈的一角，并向该方面扩张战果。3.冈垣队于本日黎明将前面高地之敌压迫至后方山脚予以歼灭。4.而后对其东方高地之敌进行警戒。
11月8日5时，冈垣队开始行动，7时左右一举突入其前面高地。当天早晨各山浓雾弥漫，东方高地之敌的视野被遮蔽，无法对我进行射击。雾气消解后，我军发现高地附近敌的尸体重重叠叠，极为凄惨，粗略算来有数百具之多。而此次战斗我军仅战死1名，负伤3名。
这时，见城队与冈垣队相呼应，前进到黄土岭北侧高地，向黄土岭附近之敌左侧背进击，压迫其退路。
炮兵也按命令对妨碍我进击的河床南侧高地及东侧高地之敌猛烈射击，震撼山谷。战斗中小队长井阶中尉左下腿软部被敌弹击中贯穿。
10时30分，东方高地之敌终于在我猛攻之下受到震撼而逃跑。至此，敌包围圈的一角终于瓦解。
16时30分，见城队击破所在之敌，占领黄土岭西侧高地。这时，黄土岭附近之敌除留一部占领附近制高点外，其余开始向南方及西南方成纵队退却。而因重叠的山岳，使我不能将其捕捉，此诚为千载恨事。
18时，与旅团司令部联络，当夜占领黄土岭西侧高地及司各庄东北侧高地各要点，彻夜对西南方进行警戒。
三、战后彼我形势概要
11月8日，敌第1师向乔家河方面，第4师、第师向银坊以南地区退却，又其一部监视兵分散在大张家坟及雁宿崖附近制高点。
当日黄昏，独立第3大队长绿川纯治大佐到来，担任旅团的指挥（后称绿川支队），并对附近进行了扫荡。但是，在战场上，始终未发现敌人。各队损失虽然轻微，但苦于缺乏弹药粮食，只是受到空中的补给。9日夜，独立步兵第5大队（大队长森田春次中佐）到来增援。其后，支队在军的指挥下，将兵力集结在司各庄及黄土岭附近，为彻底肃正讨伐，进行作战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