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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友鹏原创丨义和团兴亡始末第一章小村初萌动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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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和团兴亡始末第一章:小村初萌动

文/李友鹏

朱红灯的舅舅李亭水是个民间医生,据说他名字中间这个“亭”字是李氏家族“开”字辈前面的一个辈分,只不过那时还没有统一排序,在“亭”字辈之后才进行了统一的辈分排序,其顺序为:“开连芳会友,承学尚文传,敬保天为本,奉长乃作先”。后人一直按照这个排列顺序起名字,使李氏子孙后代百年来得以有序传承。

李亭水虽已70多岁年纪,但仍精神矍铄,神采奕奕。此人身材魁梧高大,身躯略显肥胖,穿一身黑色粗布长衫,衣着朴素而整洁;满头的白发,喜欢留着长长的胡须,思考时总是习惯一把又一把地捋着胡子;外出时拄着拐棍,虽说是年逾古稀,走起路来仍步履匆匆。他待人诚恳谦和,颇具医者仁心,医术比较好,家境也比较殷实。平日里善于用一些荒野坡地的根根草草给老百姓治病,藕头、茅草根、黑豆皮、白菜疙瘩等在他的手中皆是药,一些行之有效的土单验方总是能信手拈来,应用自如,尽显神奇疗效。另外他自己还炼制一些膏、丹、丸、散等药为老百姓治病用。在治疗外伤方面,他把华佗的“麻沸散”进一步改进和炼制,使临床止痛效果更好;他配制的秘方药膏用在刀枪外伤、跌打损伤方面一抹就好,用在疮疡外科方面那也是一绝,很少有化脓成疮的。曾有人想出高价买他的秘方他都舍不得。人们都很信任他,四外八乡的人都请他看病,蜚声方圆几十里,颇受乡民的爱戴。人们到底对他信任到什么程度呢?据说他就是抓把土块让病人用了都可能管用,因为那可不是一般的土块,还要看这个土块怎么用、用到什么地方了!你还别说,比如他用炒沙土给病人治疗淹裆效果还真是挺好的;用灶心土(又名伏龙肝)止吐、止泻、止血效果也很好;又如观音土(蒙脱石散),用在护肠止泻上效果也是很显著的……从用土块治病老百姓能接受这一点可见对其信任程度,人们都知道他的医技了得,不会枉然用药的,也花不了冤枉钱,因此他成为人们心中的“神医”和济世救命的“活菩萨”,有人称他为“扁鹊再现”,有人称他为“华佗再世”!总之,好听的词儿一箩筐也装不下。

在清光绪二十四年的秋季,朱红灯随其母逃难来到大李家庄。他的到来使他的舅舅李亭水有些惴惴不安,为什么呢?他可不是怕管不起饭而害怕,而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个外甥是明朝开国皇帝朱洪武(即朱元璋,“洪武”系年号)的后裔,颇有些不安分,特别地调皮和有心计,还是在幼年时期,就看出这个孩子不一般,一伙小孩儿们总是围着他团团转,事事听从他的调遣,他说玩啥就玩啥,他说上哪就上哪。这次来单单为了逃难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当时还不得而知。

朱红灯还在幼年时即丧父,失去了父亲,家中就好像是塌了天,迫于生活的无奈和无助,随其母亲李亭芝自*河岸边的孔官村远嫁到山东泗水县柘沟镇的宋家河村。这个村子位于大山腹地,附近有凤仙山、安山寺等,历史悠久,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地理条件不错,是个很好的藏龙卧虎之地。但这一切并没有给朱红灯带来幸福,相反,陌生的环境、世人的偏见、继父的冷落,使他饱尝了人间的辛酸,受尽了被人歧视的滋味。他虽然随母改嫁,但并没有改姓,仍跟着孔官的生父姓朱,对此,继父也有意见。人的出身不可选择,这是由不得自己的事情,随母改嫁这种身份是无法改变的,但有时候这种身份却成为短处,成为别人取笑的把柄,那就是非常气人的事情了。如一伙小孩儿们在一起玩耍,玩恼了打仗时就喊他“带犊儿”!“带犊儿”!朱红灯听到这个称呼就火冒三丈,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伤害,不甘别人对他的侮辱,挥舞起拳头就与人拼命地撕打,想拉都拉不开。

朱红灯对母亲非常孝顺,从小就与母亲相依为命,在外边受到欺负时只有回家对母亲诉说,摘得一个杏儿桃儿的总是要回家先给母亲吃,对母亲可以说是百依百顺,谁要说他母亲的坏话,他就会拼上命地与别人打架,直打到别人哀叫服软为止。

有人说“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受歧视的孩子更立志,让人看不起的孩子更有远大抱负”,此话不无道理。朱红灯正是在这种逆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脖子后面具有三根犟筋,性格也是特别地执拗,从小就养成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倔脾气,他认准的事儿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不甘于过安分日子,不甘做平庸之辈,养成了争强好胜、善打独斗的性格,立志长大后要出人头地,有所作为;立志要做杀富济贫、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抱定壮士断腕之决心,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勇气;追求人人平等,追求天下太平;让黎民百姓过上吃饱饭的日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还有朱红灯的婚事,也一直成为他母亲最大的心事,这俗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朱红灯在婚姻问题上因为是随母改嫁的身份,也受到很大影响,二十多岁时虽然经人撮合过几次,但都没有修成正果,直到四十多岁时还孑然一身。

都说苦难是人生的老师。由于家庭贫穷的原因,朱红灯只读过几天私塾,就失去了求学的机会,在还不到成年时即开始出家闯荡江湖。曾跟着菏泽的梅花拳一代宗师姜翼德学习武艺,可以说从怎样做人到深明世事姜翼德是他的第一位良师。人不经磨难难以成器,轻浮练不出好功夫。在武功的修炼上有很多好武艺都是逼出来的,朱红灯正是在苦难的背景下学习功夫的。由于他勤奋好学,能摔打、能吃苦,练起武功来不要命,从而成为姜翼德的得意门生,得到了梅花拳及少林梅花拳秘笈,获得梅花拳的特殊发功方法,练得一身好拳脚,腿上功夫那更是没得说,能达到一脚致敌要害,打起仗来三个五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地的风俗就是这样,不管年龄多大,外甥住姥姥家都是人之常情的事,别人都不会小看。朱红灯投奔他舅舅后如鱼得水,跟着他舅舅学医,既解决了生活问题,又解决了身份问题,在这个小村庄里有了他施展才能的地方。他母亲帮助舅舅料理家务,他便跟着舅舅学医,帮着舅舅记账取药,干些杂活儿。来到后李亭水就嘱咐外甥道:“行医首先要讲究医德,有德才能行医;要体恤病人的难处,不要贪图卖药,做到‘宁可药架生灰尘,不望千家有病人’;要入乡随俗,和乡亲们搞好关系;要体贴百姓的疾苦,有事多多与我商量。”舅舅的话字字珠玑,句句箴言,朱红灯都一一记下了。

人说血脉亲情是世间最亲近的关系。都说外甥像舅舅,此话颇有道理。朱红灯的长相、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声音以及吃饭的喜好都和李亭水有相似之处,隔代遗传的作用在这里显现,因为朱红灯的妈妈与他舅舅来自他姥姥与姥爷的遗传基因,都说外甥和舅舅的关系是最亲密的关系,这就是血脉之情,是砸断骨头连着筋、割舍不断的骨肉之情,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朱红灯跟着舅舅潜心学习医疗技术,细心观察舅舅的组方施药方法,白天出诊时他提着药箱跟在后面,夜晚出诊时他打着灯笼走在前面,这可真是应验了“外甥打灯笼——照舅(旧)”那句歇后语,成为舅舅的得力助手。他对舅舅唯命是从,一腔忠诚,亦步亦趋,很得舅舅的赏识。聪颖好学的他没有多久就学会和掌握了不少临床实用技术,尤其是在治疗刀伤、枪伤方面更是成为了一把好手,还掌握了舅舅的一些独门秘技。

行医也成为朱红灯公开与合法的身份,乡里乡亲也慢慢地给予认可和尊重,就是乡约地保对他也恭敬三分。论起这行医来是个受人尊敬的活儿,古时把医生尊称为“大夫”,“大夫”自春秋战国时期就是官名;医生又被尊称为“先生”,那时还有教私塾的人才称为“先生”;乡间请医生上门看病叫做“请先生”。吃五谷杂粮就没有不生病的,聪明人谁不愿意和医生搭上关系,因为那是人人都离不开的茬儿。

走街串巷游走于乡间的民间医生,人们称之为“郎中”,朱红灯名副其实地成为“郎中”了,但更多的人还是称他为“朱先生”,刚开始听到这个称呼时还真有些不习惯,因为朱红灯自己心里也明白,他就是一介拳把式而已,学医也只是个权宜之计,还被人们称为“先生”了,这真是有意思。

通过行医治病,踏过千家万户门槛,使朱红灯了解到黎民百姓家庭生活的实情实景。生活在盐碱地上的人们,田地里连年歉收,村内不乏残垣断壁,百姓家的囤里穷得见底;有的病人家里更是不堪入目,吃糠咽菜,食不果腹,瘦得皮包骨;衣衫褴褛、袒胸露腹,腹壁上裸露着青筋,脏兮兮的;睡觉直接睡在席子上,冬天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可瘦得皮包骨之人何壮之有;有的炕上甚至连张席子也没有,直接睡在光炕上;还有的则直接在炕上铺点干草,在草窝里睡觉;有的连食盐也买不起,别说是海盐,就是用碱土熬制的“小盐”也吃不上;赶上天灾人祸、旱涝灾荒年景颗粒无收更是困难;一家人盖一床被子、两个人穿一条裤子的事儿更是常见,谁外出时谁就穿上裤子,另一人则在家睡觉;看病那是根本拿不出药钱来,好在他舅舅看病用药有些就是就地取材,如有呕吐的病人直接到灶堂里砸块焦*的土块煮水来喝;遇有大出血的女人,直接就用铲刀镪点锅底灰(百草霜)煎后让其服下。朱红灯看到这种情景后不觉心里拔凉拔凉的,痛心不已,决心要改变这种现状,让黎民百姓过上有饭吃、有衣穿的日子。

有了舅舅这棵大树,朱红灯就有了很好地掩护,与外界联络起来也方便多了。他借助舅舅的影响力,通过出诊行医,很快熟悉了周围村庄的情况,没有多长时间就和本村以及周边村庄的年轻人混熟了,并与他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除了学习医术再说学习武术。中国的武术门派繁多,要发扬光大中华武术,必须博采百家之长,吸取百家精华,才能融会贯通,自成体系。拳脚再好,若打仗仅仅是赤手空拳也是不行的;若仅能使得一把大刀、一双板斧也是不行的,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都能使得来,才能克敌制胜。朱红灯深深懂得这一点,他集梅花拳、汇极拳、神拳(后改称义和拳)等多种拳艺为一身,决心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子来。他一边以行医为职业,跟着舅舅学习医术,一边继续拜师学艺练习拳术。在到舅舅家之后不久即拜大李家庄的拳师李开全为师;之后不久,他感觉还不满足,又拜邻村孙家楼的拳师孙佩良为师。白天没有时间他就利用晚上的时间继续练习拳艺,使自己的武艺越来越强。都说熟能生巧,朱红灯通过拜多家名师学习,使他的拳术得到空前的提高,他握拳如卷饼,出掌如瓦楞,出手软如棉,粘身硬如铁,打起拳来那真是似步月登云,如行云流水,大有气吞山河之势;出拳之迅猛如虎啸风生,其势如破竹,有迅雷不及掩耳之神速。把拳艺发挥得淋漓尽致,练得如此一身好功夫,不得不让众拳民折服。

朱红灯成为这个小村及周边村庄的活跃人物。与此同时,他还加入了“红枪会”“一贯道”“白莲教”等教会组织,认为这是受教育以及联络人的好机会。通过在这些组织接受了一些如“神*附体、刀枪不入,升*表,焚香烟,请来各路众神仙。”等封建迷信的思想意识和教育。如在教会中,教主可以在*表纸上画个符即为“神”,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再把纸烧成灰,倒入水中让教徒服下,教徒就可以祛病消灾了。所画的“符”和念的“词”不同,作用也就不一样。还有一种“符”更为神奇,据说是服后可以成为“铁头铁脑袋,越打越自在,大火烧不死,刀枪不能入”的“神符”。朱红灯把这种意识和信念带回和充斥到以后的义和拳(团)各级组织中,成为义和团的精神支柱,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朱红灯首先在大李家庄设场练拳。

在村南“家庙”前的打麦场上,人群聚集,人头攒动,这里成为全村最热闹的地方。村中很多人以及后街(指潘庄,早有习武风俗,历史上这两个村联系密切,原称大李家庄为前街,潘庄为后街,统称为前后街兄弟爷们)的人来这里习武,操练拳术。各色人等的穿戴不一,可以说是花样百出;个头有高的有矮的,体型有胖的有瘦的;年龄上,有中年人,有年轻人;加上围观的老幼妇孺,好生热闹!这时只见一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站在队列的前面,此人生就一双浓眉大眼,眉宇间透出聪颖与智慧,可谓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说话声如洪钟,看上去像个大官儿,颇有些领袖范儿。在正式操练前先来了一套组合拳展示给大家。只见他一会踢腿,一会腾空;一会马步,一会站桩;其练拳动作轻如矫燕飞腾,且柔中有刚;出拳是重如霹雷闪电,力大如牛,且钢中有柔;一招一式,攻中有防,防中有攻;招式变换,矫健而娴熟,刚柔相济;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直把个参差不齐的队列惊得是目瞪口呆,那真是洋*子看戏——傻了眼,也把村民们看得是瞠目结舌,啧啧称奇。开始时个别村民还有点纳闷儿,尤其是村中不常出家门的老太太们更是糊涂,此人是谁家的后生呀?长得这么五大三粗的,有魁罡贵人之相。这嘴快的婆娘就抢先说了,“这不是咱们村李亭水的外甥嘛,他老家还是*河边上孔官村的呢!”这时只见朱红灯在队列前开始教授起拳法来,一招一式教得是格外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分解到位;为了让大家能看清学会,每一个动作都反复教好几遍,直到学会为止;这样的教法,激起了大家练拳习武的极大兴趣和热情。

朱红灯的到来,除了村庄的贫穷状态没有改变以外,其他的一切好像都变了,首先是村庄的名气,因他的活动而大了起来,再加上云禅寺在四外八乡的知名度,这又来了个绿林好汉、拳家高手,大李家庄那可真是对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了。

常言说得好,“万丈深渊总有底,唯有人心不可量。”有的人表面上说好话,暗地里却干着不可告人的龌龊事儿。这边练拳好不热闹,消息不胫而走。在这个以李氏后裔为主的村子里,有那么个绅士,总是见不得别人红火,还说什么“别看今天闹得欢,就怕将来拉清单”之类的风凉话,在暗中窥视着朱红灯一伙人的活动,偷偷把此事告诉了乡约地保。待来查问时,朱红灯虽感事发蹊跷,但也只得沉着应对。他心里就在想呀,来到后没有得罪任何人,但还是有人容不下自己。只说练拳是为了健身,是为了保佑大清江山,除此之外绝无其他用意。乡约地保的人碍于李亭水的情面,也只好不再过问,悻悻走了。

从大李家庄到胡官屯村有六里路。说起这“胡官屯”,还是在三国时期魏王实行屯兵制的时候,有个姓胡的将领率重兵在此村屯居,并在村南修了点将台,取名“胡家台”,后来村子以“胡家台”为依据取名为“胡官屯”。朱红灯早就看中了胡官屯村南的练兵台是个练拳的好地方,而且这个村子也比较大,在四周是个有影响力的村庄,只要在这个村子扎下场子,周围几个村庄就不在话下了。于是就在胡官屯设立练拳场所,广收徒众,好不热闹。

在胡官屯村以西有个叫赵官屯的村子,据说是明朝洪武年间朱元璋的部下赵连甲屯兵之处,这个村子还有个大赵官屯和小赵官屯之分,总体加起来规模不比胡官屯村小。朱红灯是个时刻怀念老祖宗的人,恋祖情愫促使着他在此村也要设场练拳。再说该村离胡官屯只有3里路,有事联络起来方便。假若在赵官屯放一炮,在胡官屯就能听到,遇到什么不测事情可以从那边跑过来处理也不迟,可以互相照应。所以他决定在此村也设场练拳,招了不少百姓子弟,当然也不乏有些乡绅的纨绔子弟,名义上是强身健体,实则是不断壮大自己的队伍,为挥师起义组建“义和拳”做准备。

练拳习武组织迅猛发展。在这几个小村庄的设场,如同点燃了星星之火,其燎原之势不可阻挡。表面上看似平静的小村庄,暗地里却隐藏着一触即发的萌动,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具有传奇色彩的大事将要在这里发生。朱红灯决心以大李家庄为中心,逐步向周边村庄发展,配合与策应远在平津地区的义和团与红灯照,成立自己的“义和拳”组织。

(写于年6月5日)

李友鹏(男),知名中医,北京名医名方研究推广中心特邀研究员,河南仲景医药研究会特邀研究员,中国特效医术发掘整理委员会专业委员。原籍山东齐河,现居山东济南。文学爱好者,热爱生命,热心公益事业,注重中医养生研究和疑难杂症的治疗,先后发表学术论文与诗歌多篇,创城征文获得济南市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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